【2】

正胡思亂想之際,趙穆突然道:“原來大叔也聽過這首童謠,莫非大叔曾去過蜀地?”“不曾。”爹爹下意識地矢口否認道。趙穆卻不依不饒道:“哦,是嗎?蜀地是火銃的發源地,這首童謠隻有蜀地當地民眾熟知,大叔未曾去過蜀地是如何得知?”夏暖一見他為難自家爹爹,頓時不樂意了:“多稀奇,這群孩子就知道啊。”趙穆不由微一聳肩,得意道:“說來巧了,我去過蜀地,剛剛閒來無趣,便是我教給他們玩的。”夏暖也學他聳肩:“說來也巧...-

夏暖當即黑了臉,冷笑道:“趙公子自稱俠之大者,為國為民。如今卻也為了區區黃白之物乾起了那草菅人命的勾當,是小女子有眼無珠,錯把魚目當明珠,看錯了人交錯了朋友!”

趙穆一聽這話,當即麵色不好看了。

夏暖將他比作魚目,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!

夏暖繼續又道:“更何況世界之大,人與人之間長相相似也屬正常,趙公子毫無證據,全憑塗塗畫畫隨意汙衊,可笑至極!既如此要官府何用?要證據何用?趙公子貪慕銀錢,最好還是換個來財的路子吧。爹爹,我們回去吧。”

趙穆此時臉色簡直像打翻的顏料盤一樣精彩,卻硬是說不出反駁的話兒來,憋屈的不行。

回去路上,夏暖試圖安慰爹爹,可爹爹卻沉默不語。回家後,也以疲憊為由早早歇息了。

夏暖躺在床上,仔細回憶覆盤今日發生的事:爹爹今日反應異常,那趙公子也是有備而來。若他試探之事皆是真的,莫非爹爹真的去過蜀地,曾經做過火藥?

這麼說,爹爹還是有編製的?

挺值得驕傲的事啊,爹爹怎麼這番遮掩。

就這樣,夏暖在胡思亂想中,睡了過去。

第二日大清早。

夏暖正用早膳之際,卻見爹爹放下筷子,神色鄭重對她說道:“暖暖,等會吃過早膳後,你便去老宅那裡,找到主屋第三排地板的中間位置,打開地板會看到裡麵藏有一件物品,你帶著這件物品避開行人,扔到附近的湖中。就讓它被永遠地埋葬下去吧!”

夏暖雖不明白爹爹在意的到底是何物,卻還是乖巧地應了下來。

她暗想:爹爹莫不是因為昨日之事,恐被人跟蹤,不方便出門?可這事又確實非做不可,便拜托他這個女兒來做?

用完早膳,夏暖便出了門。

街道一如往日一般熱鬨,熱鬨的街市呈現出一片熙熙攘攘的景象,人群在街頭巷尾穿梭,彷彿是一幅動態的畫卷。夏暖穿過人頭攢動的人群,走入僻靜的狹長小巷,終於來到一處老宅。

老宅年久失修,牆皮脫落,門欞破碎,一副破敗景象。夏府的招牌歪歪扭扭地掛著,上麵蛛絲纏繞,實在令人望而卻步。

夏暖以手掩鼻,十分嫌棄地打開門,目光所及皆是雜草叢生。她踩著冇過小腿肚高的雜草,進到了裡屋。

裡屋內,陳舊桌椅上皆覆蓋著厚厚的灰塵。

夏暖忍不住嘀咕:“爹爹也真是的,這種危房能有什麼好東西?時間過去那麼久遠了,說不定東西早就不見了吧?“

老宅地處偏僻,此時周遭安靜無音,再加上裡屋因窗戶關著,有些暗沉沉的,處在這臟亂的房中,感覺有點瘮人。

夏暖不想多呆,趕緊找到第三排蹲下身依次敲擊地板,感受指尖下的地板是否傳來空心質感。

此情此景,她頗有一種密室尋寶的趕腳。

突然,指尖下傳來的“咚咚”之聲讓夏暖心中一喜。

看來,就是這裡了!

她費力將地板掀開,斑駁光影下,灰塵浮動。

夏暖趕緊捂住口鼻,這鬼地方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。

地板暗格下,一個漆黑雕紋的小木盒靜靜躺在那裡。

盒子套盒子,擱這兒跟她玩俄羅斯套娃呢!

夏暖想打開來一看究竟,可上麵墜著的一把生鏽鐵鎖讓夏暖不得不歇了一睹為快的心思。

地板複位,拿好木盒,夏暖正待離開之際,隻聽“咣噹”一聲,房門大開,一股灌堂風猛地吹進來。

夏暖不禁嚇了一跳,手中木盒差點冇拿穩。

什麼情況?這木盒不會鎮著什麼臟東西吧?

“是誰?”她全身戒備,顫聲問道。

話落,一道黑影嗖地從她眼前閃過,待她反應過來,雙手早已空空,哪還見得木盒蹤影?

剛剛,是有人盜了她的木盒嗎?

夏暖僵硬著身體,四下環顧一番,哪有半點人的影子?

夏暖登時覺得後脊發涼,再顧不得許多,尖叫一聲“鬼啊——”撒腿就往外跑。

此時,裡屋房梁之上,正斜靠著一位黑衣鬼麵男子。而那消失的木盒正端坐在他手中,他用利劍輕輕一劈,那鐵鎖便開了。

黑衣人仔細端詳過盒中物品後,不由目光一厲。

再說夏暖,她一路狂奔,直跑到看不到老宅的巷子口,才堪堪停下喘口氣:“這下……那臟東西……追……不上來了……吧。”

話音剛落,兜頭罩下了大片陰影令夏暖大白天冷不丁打了個冷顫。

這是追上來了?

夏暖一點一點緩緩抬起頭。

黑衣、木盒、鬼臉麵具、跟蹤……這是要殺人滅口的節奏啊!

夏暖登時警鈴大作,轉身欲跑。

卻聽“嗖”地一聲,一把嗡鳴長劍貼著她鼻尖直直插在了她麵前,且劍尖距離她的腳尖隻差半寸。

身後鬼麵男子悶聲悶氣道:“你若再跑,我不介意廢了你雙腿。”

嘖嘖,不愧是冷血殺手,他的話,夏暖可不覺得是在開玩笑。

夏暖能屈能伸,當即躬身告饒:“好漢饒命!我不跑了就是。那盒子……是我不小心丟的,可以還給我嗎?”

“帶我去找盒子的主人,我自會奉還。”麵具男子道。

夏暖暗想:殺我一個還不夠,你還想通殺。我若帶你去找我爹,你還不分分鐘弄死我倆啊。

嘴上卻連連答應:“好好好,我帶你去。”

夏暖拐出僻巷,帶著男人儘往人多的街上去。

男人似有察覺,語氣不悅道:“不要妄圖耍花招。”

夏暖趕緊解釋道:“不會不會,這盒子的主人就住在附近。”

話雖如此說,夏暖卻盯著前方雜耍賣藝的圍觀人群。隨著越走越近,賣藝人正求打賞之際,夏暖猛衝進去,搶了一把銅錢全部撒向人群,趁眾人哄搶混亂中逃走了。

“這下應該甩掉了吧,得趕緊回去跟爹商量這事。”夏暖東躲西藏,直累得氣喘籲籲,考慮到自身暫時應該還算安全,便坐在一處牆角下休息。

“好玩嗎?”鬼麵男子壓抑著怒氣的聲音從對麵牆頭傳來,夏暖頓覺毛骨悚然。

看到男人好整以暇地翹著二郎腿,宛如貓戲老鼠一般,登時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:“不好玩,我再也不玩了,大哥能再給個活命的機會嗎?”

男人冷哼一聲,從牆頭一躍而下,一把卡住夏暖脖頸,戲謔地慢慢用力,直到夏暖臉色漲紅喘不上氣來才驀地放開了手。

“我的耐心十分有限,你最好乖一點。”說著,又從腰間扯下一根紅繩,係在雙方的腕間。紅繩很短,兩人不得不臂肘相依。

男人不甚在意道:“走吧。”

夏暖略感彆扭道:“大哥,男女有彆,這不太好吧。”

“閉嘴,再吵割了你的舌頭。”

夏暖當即乖乖閉嘴。

她帶著男子漸漸來到一處岔路口。

左拐便能到家,右拐是縣衙。夏暖猶豫了一瞬,剛要右拐。

卻聽男人道:“莫要跟我再耍花招,否則定要你生不如死。你最好識趣!”

夏暖咬咬牙道:“放心,我很惜命。”

哪料,焦急等她回家的爹爹剛好在門口瞧見了她,驚喜地朝她招手道:“暖暖,爹爹在這兒,怎麼回來這麼晚?”

夏暖心中一凜:這下……糟了!

果然,下一瞬她便被男人不著痕跡地拽了過去。

“這位是……”爹爹奇怪地看向舉止親密的二人。

夏暖正要開口,卻被男人一把摟住脖子,直勒得她冇發發聲說話。他主動開口說道:“大叔,我是暖暖的朋友,有些話我們還是進屋關了門詳談比較好。”說完,便主動走進了夏家小院。

爹爹不放心,緊隨其後,跟著進了屋,且關好了門。

男人看向他,幽幽道:“我該稱呼你袁廈還是夏淵呢?藏得還真深啊!”

爹爹夏淵一聽這話,頓時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:“你怎麼……”

爹爹雖話說了一半,但其中深意不言而喻。夏暖登時也傻眼了。

那她到底是袁暖還是夏暖?

袁暖……好難聽!

都怪這個男人,否則她何必如此糾結。如此一想,夏暖愈發心中氣憤,趁著男人不備狠狠踩向了他的腳趾。

男人因吃痛,鉗住夏暖脖頸的手臂微微鬆開了些。

夏暖趁機向爹爹示警:“爹爹,他在詐你,彆聽他胡說,就是他搶走了黑盒子,我們鬥不過他,您快跑啊!”

爹爹先是一愣,隨後明白黑盒子指的是什麼,不由攥緊了拳頭。

男人索性鬆開了夏暖,騰出手取出了黑盒裡的東西,瞟了爹爹一眼:“這個東西,眼熟嗎?”

爹爹一見,不由瞳孔一縮。

夏暖也愣住了。

這是手槍……不對,應該是火銃。

爹爹,怎麼會有這個東西?

不等她理清頭緒,就見男人將火銃黑乎乎的洞口對準了她,目光卻一眨不眨地盯向爹爹:“我確認過了這把火銃的生產編號,確實是當年火銃被劫案其中的一把,那場案件中你到底在其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?想清楚了再好好說。”

-!果然,下一瞬她便被男人不著痕跡地拽了過去。“這位是……”爹爹奇怪地看向舉止親密的二人。夏暖正要開口,卻被男人一把摟住脖子,直勒得她冇發發聲說話。他主動開口說道:“大叔,我是暖暖的朋友,有些話我們還是進屋關了門詳談比較好。”說完,便主動走進了夏家小院。爹爹不放心,緊隨其後,跟著進了屋,且關好了門。男人看向他,幽幽道:“我該稱呼你袁廈還是夏淵呢?藏得還真深啊!”爹爹夏淵一聽這話,頓時不敢置信地睜大了...